平心而論,張恆是不想出頭的,畢竟明晃晃的刀劍就在那擺着,自己上去隨時可能遭遇危險。
但為了自己的謀劃,張恆決定賭一把。
眼下亂世,普通人想要保全性命都是一種奢望。劉備現在雖聲名不顯,但就憑他身後的數百兵馬,以及那兩個萬人敵的兄弟,足以保證自己的安全。
而一旦搭上了劉備這條線,自己的謀劃才能更好的實現!
再者,如果這些人真打起來,自己離得這麼近,必然會受到波及,反倒不如亮明身份站出來。
眼見張恆出現,劉備等人還沒說話,那軍候卻率先叫囂道:「你是何人,莫不是和這些賊子一夥的!」
他方才一聲叫喊,此時身後已經聚集了百來人,自以為安全的他,嘴臉又變得囂張無比。
對於這人扣過來的大帽子,張恆絲毫不在意,甚至理都沒理他,卻正了正衣冠,極為正式的向劉備拱手一禮。
「南陽張子毅,見過玄德公!」
見張恆一身士子打扮,且如此鄭重向自己行禮,劉備趕緊拱手回禮道:「不知先生有何見教?」
張恆笑道:「見教不敢當,只是不忍討董義士自相殘殺,特此出來相勸。」
「我問你話呢,你到底是什麼人,怎敢袒護董賊細作!」
那軍候見張恆竟敢無視他,當即大怒道。
張恆這才轉過身來,這次卻連行禮都免了,淡淡開口道:「在下張子毅,奉伯父張伯慎之命,前來參加會盟,閣下有何見教?」
聽到『張伯慎』這三個字,那軍候頓時一愣,繼而目光中閃過一絲狐疑,神情卻不敢如之前那般囂張了。
不光他,就連劉備三人也是一樣,滿臉震驚的望着張恆。
伯慎是張溫的字。作為當朝太尉,又是南征北戰的宿將,張溫的大名不說天下皆知,也可以稱得上如雷貫耳。
如今橫行京城的董卓,雄踞徐州的陶謙,甚至江東猛虎孫堅,都曾是張溫的部將。
面對盜匪流寇時,張溫的名號的確不好使。但如今遇到了官面上的人,拿出太尉這個三公之首的名頭,任誰都得禮讓三分。
「就算你是張太尉之侄,但你又如何證明他們不是董賊細作!」
那軍候聽張恆自報家門後,氣焰頓時弱了下去,卻仍舊嘴硬道。
張恆笑了,同時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「這位將軍,可否借一步說話?」
「這……」
那軍候看了看劉備身旁的關羽張飛,面色有些遲疑。
張恆繼續笑道:「只我與將軍兩人而已。」
聞言,那軍候這才一點頭道:「好,倒要看看你能耍什麼花樣!」
見此人答應,張恆拿起地上的口袋往不遠處走去。
望着二人的背影,劉備身旁的關羽微微皺眉道:「兄長,這個張子毅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,卻被劉備揮手打斷。
「此人禮數周全,與我等無害,且靜觀其變再說。」
聞言,關羽點了點頭。
城門角落處,眼見周圍沒有了旁人,張恆這才停住腳步,卻把身上的口袋打開對着那軍候,裏面赫然是數十塊馬蹄金!
金燦燦光芒的照耀下,軍候臉上不耐煩的神情立刻轉為了震驚,眼中生出濃濃的貪念。
「這是……」
「這自然是贈予將軍的。」張恆笑道,「那劉玄德雖然位卑官小,但好歹也是來參與會盟的,有心為討董大業出一份力。還請將軍高抬貴手,賣在下一個薄面,放他們入城如何?」
一聽說這麼多馬蹄金全是給自己的,那軍候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,只是一個勁的點頭。
「好,好,全聽公子的!」
這麼多金子,就算十輩子也掙不來啊!
見他如此激動,張恆也滿意地笑了笑。
閻王好惹,小鬼難纏,能用錢財解決的事,都不算事。
金子我是給你了,至於你有沒有命花,就得看你的造化了。
等兩人再回到眾人面前時,軍候臉上早已隱去了笑意,對劉備冷哼一聲道:「今日看在張公子的面上,且不與你等計較,要進城就趕緊吧,等會我可要關城門了!」
說罷,此人又是一聲冷哼,扭頭就走。
只是臨走之前,又多看了張恆一眼,目光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狠戾。
此人看上去倒像是孤身一人,也不知身上還有沒有金子……不過等他入了城,自然有動手的機會。
聞言,劉備雖然不滿軍候的態度,但也鬆了口氣。
真要打起來,這些土雞瓦狗自然不是他麾下精兵悍將的對手,但這些人畢竟是陳留太守張邈的手下,要是全殺了,那也不用去會盟了。
回過神來之後,劉備又好奇地看了張恆一眼。
方才那人難纏的程度有目共睹,但眼前這位張先生只用了片刻時間,便把一場兵災消弭於無形之中,這份手段着實令人側目。
張恆也察覺到了劉備的目光,當即笑道:「玄德公可是好奇,那人為何前據而後恭?」
劉備點了點頭,「先生手段高明,備正要請教。」
張恆搖頭笑道:「玄德公過譽了,倒也